血腥气在房间内炸开。
一颗头滚到角落，脸上甚至还维持着满不在乎的神情，下一瞬，便被一把魔火燃烧殆尽。
一阵风吹散灰烬，司南邺冷声开口。
“我说过，在魔域没人能动她，谁都不可以。”
“带着你的人安分守己，我会庇佑鲛人族，不然别说你的侍女，你也别想活下去。”
强大的威压，让沧珈蓝瞬间白了脸。
她‘扑通’一声跪倒，只颤抖着应了声便转身离开了。
所有人都退出去后，寝殿里便只剩下司南邺和祝清欢。
他蹲下身将她抱起，轻声安抚。
“清欢，此事是我不好，以后不会再让她们来打扰你了。”
祝清欢擦了擦嘴角的血，直直对上司南邺的视线。
“别娶沧珈蓝。”
她甚至做出最大的让步：“司南邺，我可以不做你的妻子，我可以永远没有名分，但你别娶别人。”
展开剩余89%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，看着他娶别人。
哪怕是名义上都不可以。
司南邺沉默片刻，却还是摇头：“不行。”
他握住祝清欢的手承诺。
“沧珈蓝永远不会越过你，我和她也永远不会有任何其他关系。”
是吗？
可难道丈夫和妻子不就是这世间除了父母亲人外最亲密的关系了吗？
祝清欢不说话，不能接受也不肯答应。
司南邺渐渐没了耐心。
“我叫医官来，你好好休息。”
说完，他便直接走了。
还有几日就是魔后大典，他没有时间浪费在哄祝清欢开心这种小事上。
寝殿的大门砰然紧闭，祝清欢闭上眼。
方才争执的一幕幕浮现眼前，像是一座沉闷的大山，压的她透不过气。
明明是她的寝殿，可旁人想闯就闯，甚至敢直接动手羞辱她。
可她却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。
弱就是原罪。
当游戏世界变成真实世界后，这条定理似乎变成了真理……
祝清欢闭了闭眼，再睁开时，愕然发现，视线右上角那三百年没动过的登录进度条，忽然上涨了一点！
祝清欢愣了。
甚至揉了揉眼睛，怕是自己看错，怕是自己的幻觉。
直到真的确定那91%的数字不会变，她的心跳瞬间加速。
巨大的惊喜将压抑的心情冲散，祝清欢走出门，却看见整个宫殿里忙忙碌碌的下人。
他们都在准备司南邺和沧珈蓝的婚礼。
她脚步缓缓停下，听到一旁的下人一边布置一边闲聊。
“据说婚礼很多环节都删掉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芳菲殿的那位干的”
“也太善妒了，那寻常魔族还三妻四妾，她怎能让魔界之主只和她在一起……”
祝清欢默默听着。
这个世界三妻四妾的确正常，可她来自现代，绝不可能跟别的女人共享丈夫。
可现在，她甚至不能确定，这些下人的闲谈到底是她无意听见。
还是谁，妄想给她打什么预防针？
没用的。
有些东西能改变，像祝清欢一开始会被断臂残肢吓到，后来也能看着横尸千里的战场面不改色。
可爱情这种东西独一无二，多一点杂质都是亵渎。
如果司南邺真的要娶别人，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。
……
进度上涨的喜悦还未消散，第二日，祝清欢忽然被传去焚天殿。
是沧珈蓝的一个侍女，忽然指证祝清欢偷了沧珈蓝嫁妆里的东海明珠。
“东海明珠无比珍贵，这凡人定是没见过世面才想据为己有，还请尊上为我们公主做主！”
面对指控，祝清欢只是淡淡。
“那种品级的东西还不配入我的眼。”
祝清欢从前玩游戏时，每次更新什么稀世珍宝，专业的夺宝工会就会给她双手奉上。
更不用说，司南邺成为魔尊后，几乎将世界上所有珍宝都送给了她。
侍女的话一下被噎住。
僵持之际，沧珈蓝走到司南邺面前跪下。
“尊上，那明珠是我们鲛人族的传世之宝，珍美是其次，重要的是可以进化血脉。”
“姐姐想要我能理解，直接问我要我也不会拒绝，但不问自取，是否太不将我放在眼中，不论如何，我还是鲛人族的公主。”
司南邺眸光沉沉：“那你想如何？”
沧珈蓝行礼：“搜宫，只要在芳菲殿找不到明珠，我定向姐姐赔罪。”
比起证明清白，这更像是一场羞辱。
是未来魔后要将祝清欢的脸面踩在脚下让全魔宫的人看。
祝清欢看向司南邺。
她还记得司南邺曾无数次对她说过的那句话。
“你没法修炼也不要紧，只要你永远站在我这边，我就永远有后盾。”
所以这一次，她以为司南邺肯定不会理会这种荒唐事。
却没想到，司南邺直接点了头。
“搜吧。”
祝清欢愣在原地，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她就这么呆愣愣站在原地，看着沧珈蓝的人进出自己的寝宫，看着他们不知从何处捧出明珠。
最后，眼睁睁看着沧珈蓝跪在司南邺面前。
“明珠之事我可以不计较，但求尊上，给我们鲛人族一个交代。”
她想要祝清欢受罚。
想让所有人看看，她这未来的魔后才是这宫里最尊贵的女人。
所有人都以为祝清欢会受罚，可司南邺却说。
“此事就到此为止。”
“所有人都回去，剩下的我亲自处理。”
沧珈蓝脸色僵硬，却只能不甘离开，只留下芳菲殿一片凌乱的死寂。
祝清欢这才看向司南邺，哑声开口：“不是我干的。”
司南邺点头：“行。”
一个‘行’字。
祝清欢心口一滞，拉住司南邺的手：“真的不是我，我可以查——”
可甚至不等她说完，司南邺淡声开口。
“你还要怎样？”
一句话，把祝清欢的话卡在喉咙里。
这一刻，她竟从司南邺的眼里看见真切的不耐。
这是第一次，他真的对她不耐烦了。
不等祝清欢再说什么，司南邺便转身离开，甚至让侍卫关上芳菲殿的大门。
大门在祝清欢的面前关上，门外还传来侍卫的交谈。
“一定是她偷的，血脉低贱品性也高贵不到哪去!”
“这一回连带着魔尊的脸都丢完了……”
一字一句如蛊虫般钻进祝清欢心里。
她死死攥紧拳，转身走进寝殿。
就算司南邺都不信她，她也绝不能平白让人陷害。
香烛燃尽一根又一根，祝清欢终于在隐秘的角落里找到了证据。
能证明，前天有鲛人族溜进自己的寝殿中。
她立即带着证据去找司南邺。
可面对确凿的证据，司南邺却只是扫了一眼。
“我已经知道了。”
“刚才沧珈蓝就来找过我，说发现是误会，她觉得很对不起你。”
一句话，让祝清欢这么久的努力像个笑话。
她忍不住反问：“所以呢，你要把这件事直接揭过吗？”
“沧珈蓝这么明显的自导自演——”
司南邺直接打断：“行了。”
“你何必要把她想的那么坏？”
余下的话被彻底堵死，祝清欢不可置信地开口。
“所以你要偏袒她？”
司南邺却蹙了蹙眉：“我之前不是也偏袒你了吗？”
心脏在这一瞬被狠狠一捏。
祝清欢彻底愣住了：“你拿她跟我比？”
“现在沧珈蓝在你心里，已经和我一样了是吗？”
那他们之前经历的三百年算什么？那些誓言又算什么？
还有司南邺口中的那句她最重要，又算什么？
司南邺蹙起眉。
“我知道这件事你受委屈。”
“可沧珈蓝代表的是鲛人族，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受点委屈？”
祝清欢扯了扯嘴角，不知道是笑这句话，还是笑他们俩。
从前司南邺刚刚崛起，就有魔界大佬想将女儿嫁给他，司南邺扛着得罪人的风险，也在众人面前认定只会有祝清欢一个妻子。
可现在，司南邺稳坐魔界之主的位置，却对她说‘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受委屈’。
她还要为他受多少委屈？
是这一次，还是今后的每一次？
“好了，此事到此为止。”
司南邺缓和了语气，伸出手，想如从前般整理祝清欢耳旁的碎发。
可他抬手带来的，却是一阵陌生的香味。
是沧珈蓝身上的味道。
祝清欢心一沉，直接打掉司南邺的手。
“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手碰我，我嫌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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